十景緞

方寸光

古典修真

只見衣裙的破洞中露出剔透的肌膚,衣襟被風拂動,隱約可見酥胸在急促的呼吸下緩緩起伏 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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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十五)

十景緞 by 方寸光

2024-11-7 13:33

文淵步踏輕功,往水燕樓奔去。到得結緣閣外,紫緣正倚門而立,見到文淵,投以壹笑,道:“文公子來得好快。”
文淵落定腳步,左右環視,道:“紫緣姑娘,妳不用準備車馬嗎?”
紫緣微笑道:“小女子雖然體弱,但步遊西湖還不算難。”
文淵笑道:“既是如此,我們這就走了罷?”
紫緣輕輕關上閣門,微笑道:“好,走罷!”
兩人悄悄離開水燕樓,並肩向湖而行。紫緣見文淵仍背著文武七弦琴,甚為好奇,問道:“文公子,遊西湖也要帶著琴麽?”
文淵笑道:“此琴是我壹位好友所贈,意義於我極是重要,因而要隨身攜帶。”
紫緣微笑道:“原來如此,可惜我沒把琵琶帶出來,否則倒還可和公子在湖上奏幾曲……”
壹說到這裏,想起昔日湖夜對奏之緣,臉上不禁微微發燙。
不久來到西湖北畔,迎面見了壹處亭院,臨湖壹座小榭,楹柱上是壹對聯:“身在荷香水影中,眼明小閣浮煙翠”,只見湖面上荷浪迎風起舞,荷香夾風而來,十分醉人,正是西湖十景之壹的“曲院荷風”。
文淵步上賞荷廊,看得心曠神怡,不覺吟道:“畢竟西湖六月中,風光不與四時同……”
紫緣緩緩走上荷間小橋,輕聲接著吟道:“接天蓮葉無窮碧,映日荷花別樣紅。”壹人吟兩句,正成了宋朝楊萬裏的“晚出凈慈送林子方”,兩人相望而笑。
那小橋貼水而建,紫緣漫步橋間,穿行荷中,綽約娉婷,當真如淩波仙子,步步生蓮。
文淵遠遠望著,忽覺壹陣迷眩,心道:“紫緣姑娘要是天天來到西湖邊來,西湖當可追加到十壹景。啊呀!水燕樓離西湖不遠,要歸成十壹景也該合理。不過水燕樓本身建構平平,可不能將樓房也算在其中。”
紫緣壹回頭,遠遠見到文淵魂不守舍,叫道:“文公子!”
文淵被她壹叫,回過神來,忙道:“是,我在這兒,怎麽了?”
紫緣微笑道:“公子,妳賞景太入神了些吧?這些荷花很漂亮罷?”
文淵順口道:“是啊,不過荷花美則美矣,若與姑娘相比,不免……”忽然驚覺溜了口,連忙收聲,抓了抓頭,稍稍偏了過身去。
紫緣心思敏捷,壹聽便知,不由得雙頰緋紅,走了過來,低聲道:“那……文公子,我們再去別處瞧瞧。”
文淵道:“好。”
兩人走出院外,四目交接,不禁都有些動情。紫緣心中怦然,拉拉衣擺,朱唇輕啟,想說些什麽,卻又不出壹語,臉上壹紅,側身緩步而行。文淵壹陣恍惚,靜靜跟著。
走到西泠橋畔,夜色中見得壹座香冢,石碑上題“錢塘蘇小小之墓”。
蘇小小是南齊時奇女子,身在秦樓楚館而不染風月,蕙質蘭心,才貌雙全。
紫緣怔怔地瞧著墓地,並不言語。
文淵看著紫緣的纖弱的背影,不敢驚擾,忽聽紫緣輕聲吟道:“妾乘油壁車,郎乘青驄馬……何處結同心,西泠……松柏下……”
這首詩吟來語音極低極微,並非要給文淵聽,只是紫緣不自覺的吟誦。
文淵卻聽得分明,這詩是蘇小小對情郎阮郁的傳情之詩。蘇小小乘著油壁香車遊賞湖光山色,遇得騎著青驄馬而來的阮郁,兩人壹見鐘情,只惜終是因變而分離。
文淵突感心悸,暗道:“蘇小小風華絕代,芳名雖然流傳後世,但情緣未能終身,終究算不得過得快樂。古人難見,但紫緣姑娘論才貌、論名聲,當是不在其下。她吟這首詩,莫非心中也動了情意麽?若然如此,這卻不能像蘇小小和阮郁的結果才是。”
轉頭看向橋邊青松,又想:“只不知紫緣姑娘意屬何人?”
想到此處,心中壹動:“趙平波是不可能,那位秦知縣也不像,難道……難道……我……”
紫緣心裏也是潮思起伏,轉身凝望文淵雙眼,隱隱流露出思慕之色。文淵心神壹震,心道:“這眼神與小茵、師妹可有多像!”
雙手按上紫緣肩頭,說道:“紫緣姑娘,我會救妳!”
紫緣輕呼壹聲,臉蛋染了通紅,低聲道:“那……那不成的。靖威王世子要帶走我了。”
文淵壹驚,道:“妳已經知道了?”
紫緣道:“啊,妳也曉得?”
文淵點了點頭,說道:“紫緣姑娘,妳請放心,絕不會讓他得逞。”
紫緣嘆息壹聲,道:“他是世子,妳……妳別跟他作對,太危險了。”
文淵壹笑,道:“世子又如何?姑娘別擔心。我雖然沒什麽本事,可是還有身具大本事的人幫忙,定要保得姑娘周全。”
紫緣見文淵眼神堅定,心中又是擔心,又是驚喜,靜了好壹陣,忽然低聲道:“文公子高義,小女子永生不忘。”說著竟盈盈下拜。
文淵大驚,連忙扶住,道:“姑娘不需如此,此為在下當為之事。”
紫緣擡起頭來,眼中淚光瑩然,卻是壹片喜慰神色,螓首輕輕靠在文淵肩頭。文淵微壹側頭,與紫緣兩面相對,只覺她吐氣勝如蘭馨,容顏清麗於芙蓉,不禁心神蕩漾。兩人四唇相就,便要吻上。
忽然紫緣身子壹顫,偏過頭去,眼睛霎了霎,面帶歉意,輕聲道:“文公子,我們……我們該到別處去了。”文淵怔了壹怔,微笑道:“正是。”
他心中極是尊重紫緣,紫緣既然如此舉動,他自也釋然,並不為怪,只是忽覺有些悵惘。
兩人遊走湖邊,直至天色將明,文淵才送紫緣回水燕樓。壹路上紫緣並不太說話,兩人雖然言語不多,心意卻似能相通,每每相視微笑,便傳盡心思壹般。
走進杭州城街市時,晨曦已現。
紫緣輕聲道:“水燕樓不遠啦,我可以自己回去了。”
文淵微笑道:“只差壹個轉角,在下送到底罷。”說著已轉了街角。
紫緣笑道:“好了,到這裏就是,別讓朱媽媽發現妳……”忽見水燕樓前集結了數十人,再看真些,竟是趙平波等人。
文淵心道:“來得好快,第三天才剛天亮哪!”掃視壹遍,只見隨行之人除了邵飛、柯延泰之外,又有壹名鐵面男子,想是華瑄、小慕容遇到的顏鐵。
另有壹名中年道人,三絡長須,面目堂堂,眼中不露光華,顯然功力非同壹般。其余諸人看來均是尋常侍衛。
朱婆子也站在門外,見到紫緣,急忙沖上前來,叫道:“哎喲!我的大小姐,妳可回來啦!小王爺可等得久了,就等著帶妳走……”紫緣蛾眉微蹙,和文淵走上前去。
趙平波見文淵竟和紫緣在壹起,不禁心中有氣,大聲道:“姓文的,這裏沒妳的事,給我滾壹邊去!”
文淵笑道:“閣下居然也查到在下姓名,我倒不知。不過小王爺未免出言無禮,不是名門子弟該有之態。”
趙平波傲然道:“對妳這賤民又要用什麽禮數了?紫緣姑娘,妳的行李已經收拾好了,我們這就上路罷。”
紫緣淡淡地道:“小女子幾時收拾行李了?想是朱媽媽代勞了。不過小女子無意相隨世子左右,您請便罷,勿要自低身價,與我壹介微賤相處。”
趙平波笑道:“姑娘何出此言?是了,妳念著這賤民的好處是不是?”
紫緣道:“文公子知書達禮,溫文儒雅,雖是布衣,卻也勝過許多豪門子弟。”
這話分明針對趙平波而來,趙平波聞言,不禁大怒,再壹看文淵,立時動了殺意,道:“好!小子,我就試試妳的身手,瞧妳到底有何過人之處?”說著拔出腰間佩劍,但見壹道刺目白光閃過,光芒隨即收斂,趙平波手中已多了壹柄三尺長劍,劍鋒隱隱蘊藏華光。
文淵微微壹笑,道:“閣下這柄劍可不同凡品,看來是極鋒銳的利器。”趙平波面有得色,道:“不錯!這柄寶劍稱做驪龍劍,以妳那種尋常刀劍,根本不足以匹敵。”
文淵點點頭,道:“既然如此,咱們就別打了,免得輸的人難看。”
趙平波冷笑道:“好哇,妳怕了是不是?”
文淵道:“要輸的並非在下,又何懼之有?”
趙平波臉色大變,喝道:“妳說我會輸?”文淵緩步站到紫緣身前,不急不徐地道:“倘若小王爺能練到不需倚靠寶劍的地步,在下或許就要輸了。”
那中年道人壹聽此言,嘴角忽地揚了壹揚。趙平波壹抖驪龍劍,怒道:“小子還要猖狂,且瞧瞧本世子的手段!”劍光壹轉,刷刷刷連刺三劍。
文淵看得清楚,飄身避過,身子壹轉,腰間長劍出鞘,笑道:“在下前些日子才斷了把劍,這柄長劍才從打鐵鋪買來未久,看來要請小王爺為它開張大吉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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